六经辨证医案集锦（30）——牙痛而用白虎汤之机理

     毛以林教授曾治一牙髓炎患者。

     患者于数年前，曾患过同样的病，牙科医生为了减轻牙痛，在牙齿上打孔以减压，没想到折了一颗牙齿；近期又患此病，不敢再去牙科看病了，注射了一周的消炎针，牙痛依旧疼得受不了，只好找中医来看。毛教授予白虎汤加细辛，一剂而痛消。

其中道理，毛以林教授认为即是因为阳明经之走向，并举另一则医案以为证明。

焦树德医案：

董某，男，22岁，工人。一年多来牙龈时常出血，每次发病都需要经口腔科处理才能缓解。因此，已经一年半未能上班工作。本次发病后，虽经口腔科医生处理，但仍出血不止。

住院后，又拔除左上门齿2颗，将其出血处的血管进行结扎、缝合，但术后仍旧出血不止，影响进食，经大量止血药物注射、口服等治疗，均不能止血。

会诊症见：左上门齿处及牙龈出血，血色鲜红，满口牙龈肿胀，心跳，右头部有随心跳而上冲跳动的感觉，口渴能饮，大便秘结。舌质红，舌苔老黄，脉数，左手弦滑有力，右手弦细，略滑。

予：生石膏45克（先煎），生大黄6克，知母9克，生地黄24克，玄参30克，麦冬9克，白茅根30克，大小蓟各15克，生藕节30克。水煎服，4剂。

服药当天夜里，出血即明显减少，可以安睡。次日大便通畅，头已不晕，出血已止。

二诊时，在上方之中又加入生赭石30克，旋覆花9克，白及9克，又服6剂，即痊愈出院。

其后，继服18剂以巩固，即正常上班，此后多次追访，齿衄未复发。

毛以林教授评析：

本例是典型的按经络进行定位的治疗案例。

手阳明大肠之脉，……其支者，从缺盆上颈，贯颊，入下齿中，还出挟口，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上挟鼻孔；

胃足阳明之脉，起于鼻之交頞中，旁约太阳之脉，下循鼻外，入上齿中，还出挟口，……。

可见阳明经的经脉入齿中，齿龈属阳明经络属。患者年轻力壮，其脉弦滑有力，知是实证；其人口渴能饮，牙龈出血，舌苔色黄，脉数，知为胃经实热；其大便秘结，舌苔老黄，脉滑数有力，是大肠热结之象；牙龈出血色鲜红，结合左手脉大，弦数有力，知是血热妄行；心跳，上冲及后头跳动感，是热炽化火，血随气升，气随血上所致。统观脉证，诊为阳明经（胃与大肠）火热炽盛，血热妄行而致之齿衄病。宜清泻阳明，凉血止血为治。

依治法要求，采用白虎汤与增液汤合方加减，用生石膏、大黄为主药，前者清阳明气分之邪热，后者泻阳明经血分之结热；配知母、黄芩入肺胃清泻阳明火热之力为辅助之品；再根据凉血的要求，又加入生地、玄参以入肾壮水、凉血降火。

又考虑到患者已经患病10余日，既有阳明热盛的一面，又有津伤的一面，故加麦冬为佐，以凉血生津，同时，本着“急则治标”的原则，加入大小蓟、藕节以入胃凉血止血为使。

诸药共用，以达泄火通腑滋阴增液生津而凉血止血的目的，故取效甚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