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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名家解读汇编——第25条

发布于 04-11 · 浏览 353 · IP 湖北湖北

注:1、以下是历代名家对伤寒论解读观点的出处索引,可以为大家对比阅读提供参考;2、因时代不同作者所引用的伤寒论版本差异,整理遗失等客观原因,部分条文解读或有缺失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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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条: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成无己《注解伤寒论》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经曰:如服一剂,病证犹在者,故当复作本汤服之。服桂枝汤汗出后,脉洪大者,病犹在也;若形如疟,日再发者,邪气客于荣卫之间也。与桂枝二麻黄一汤,解散荣卫之邪。

方有执《伤寒论条辨》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生姜一两六铢,切杏仁十六个,去皮尖甘草一两二铢,炙大枣五枚,擘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

服桂枝汤,证转大汗出,脉转洪大者,风多寒少,风邪欲散而寒持之,两皆不得解而热反甚也。与桂枝汤如前法者,重赜之也。形如疟日再发者,邪居浅而外向,终为微寒所持,故曰汗出必解,言须发之也。桂枝二麻黄一汤者,重解风而轻于散寒也。

喻嘉言《尚论篇》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此亦风多寒少之证。服桂枝汤治风而遗其寒,汗反大出,脉反洪大,似乎风邪再袭,故重以桂枝汤探之,若果风邪之故,立解矣。若形如疟,日再发,则邪本欲散,又且浅而易散,其所以不散者,终为微寒所持,故略兼治寒,而汗出必解也。

张志聪《伤寒论集注》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 生姜一两六铢杏仁十六个 甘草一两二铢 大枣五枚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渣,温服一升,日再服。

此言太阳通体之气从肌腠而外合于肤表也。服桂枝汤者,承上文而言太阳之邪入于肌腠,故宜服桂枝汤也。大汗出、脉洪大者,肌腠之气而外合于肤表,标阳气盛,故脉洪大而汗出也,与桂枝汤如前啜粥之法,以助药力。若服汤不解而形似疟,日再发者,日中而阳隆,太阳之气从肌出表,日西而阳衰,太阳之气从表入肌,外邪未尽而寒热随之,故似疟而再发也。此肌表相持,汗出必解,故宜桂枝二麻黄一汤合解肌表之邪。

张锡驹《伤寒论直解》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 生姜一两六铢 杏仁十六个 甘草一两二铢 大枣五枚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渣,温服一升,日再服。

此言太阳之气,在肌而复通于表也。服桂枝汤,大汗出者,水谷之津由肌表而出也;脉洪大者,标阳气盛,表解而肌尚未解也。故与桂枝汤,如前啜粥之法以助药力。若形似疟之往来寒热,日再发者,肌表之邪俱未尽,汗出必解,又宜桂枝二以解肌,麻黄一以解表。

尤在泾《伤寒贯珠集》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服桂枝汤,汗虽大出而邪不去,所谓如水淋漓,病必不除也。若脉洪大,则邪犹甚,故宜更与桂枝取汗。如前法者,如啜热稀粥,温覆取汗之法也。若其人病形如疟,而一日再发,则正气内胜,邪气欲退之征。设得汗出,其邪必从表解。然非重剂所可发者,桂枝二麻黄一汤以助正而兼散邪,而又约小其制,乃太阳发汗之轻剂也。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论见前。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大枣五枚,擘 炙甘草 芍药 生姜各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

柯琴《伤寒来苏集》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①,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服桂枝汤,取微似有汗者佳,若大汗出,病必不除矣。然服桂枝后大汗,仍可用之更汗,非若麻黄之不可复用也。即大汗出后,脉洪大,大烦渴,是阳邪内陷,不是汗多亡阳。此大汗未止,内不烦渴,是病犹在表,桂枝症未罢,当仍与之,乘其势而更汗之,汗自漐漐,邪不留矣。是法也,可以发汗,汗生于谷也;即可以止汗,精胜而邪却也。若不用此法,使风寒乘汗客于玄府,必复恶寒发热如疟状。然疟发作有时,日不再发,此则风气留其处,故日再发耳。必倍加桂枝以解肌,少与麻黄以开表,所谓奇之不去则偶之也,此又服桂枝后少加麻黄之一法。

① 日再发者:此上宋本有“一”。

吴谦《医宗金鉴》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注】服桂枝汤,大汗出,病不解,脉洪大,若烦渴者,则为表邪已入阳明,是白虎汤证也。今脉虽洪大而不烦渴,则为表邪仍在太阳,当更与桂枝汤如前法也。服汤不解,若形如疟,日再发者,虽属轻邪,然终是为风寒所持,非汗出必不得解,故宜桂枝二麻黄一汤,小发荣卫之汗,其不用麻黄桂枝各半汤者,盖因大汗已出也。

【集注】方有执曰:服桂枝汤,证转大汗出,脉转洪大者,乃风多寒少,风邪欲散而以微寒持之,两者皆不得解,而寒热如疟也。桂枝二麻黄一汤者,重解风而轻于散寒也。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去节)十六铢 甘草一两二铢 杏仁(去皮、尖)十六枚 生姜(切)一两六铢 大枣(擘)五枚

右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

【集解】张璐曰:详此方药品,与各半不殊,惟铢分稍异,而证治攸分,可见仲景于差多差少之间,分毫不苟也。

陈修园《伤寒论浅注》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注】邪之在表与在肌,其治不可以或混。而病之在表与在肌,其气未始不相通。

如审系太阳肌腠之病,服桂枝汤,取微似汗者佳;若逼取大汗流漓而出,病反不除。其脉势必变浮缓而为洪大者,察其桂枝证未罢,当仍与桂枝汤,如前啜粥令微似汗之法。是法也可以发汗,汗生于谷也;即可以止汗,精胜而邪却也。凡系肌腠之病,宜无不愈矣。

若犹未能即愈,寒热往来,其形似疟,但疟有定时,而此则作止无常。日再发而与疟分别者,不独肌病,兼见表病,表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此服桂枝后少加麻黄一法。

此一节,言太阳之气在肌而复通于表也。

陈伯坛《读过伤寒论》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不冠“太阳病”三字,胡服桂枝汤耶?热自发汗自出者,桂枝证也。汗出而热不敢入者,以阳浮故。汗出罢而热仍不敢入者,以桂枝汤先收回其阳,并收敛其汗,不收受热邪故。苟服已而大汗出,大汗越出热邪之外,热邪遂遁入大汗之中,则谓桂枝收邪不收汗,不得为诬也。况汗不却邪,邪将却汗,势必逼取太阳自固之汗,一发无余,非有大过人之汗而大汗出,微汗固未续,小汗亦不留在言外,于是并于阳之热不即去,生于谷之汗不再来,行将悉索其漐漐之汗而不得,大汗可为不汗之反证,以须臾之药力,亦一发无余故也。夫以不谙将息法之人服桂枝,直是服如水流漓之汤方耳。讵服汗解太阳病之汤方乎?不书太阳病者,明乎桂枝非与太阳有抵触,乃服药不如法,与前法有抵触也。假令脉微而恶寒,又不能为桂枝恕矣。桂枝岂同重虚阴阳之汗药哉?书脉洪大者,《素问》谓太阳脉至,洪大以长,洪大脉是太阳无病所应尔,惟长则气治,大汗大耗其谷气,度无长脉之足言,独是洪大脉连下仅两见,下文又明言大则为虚也。大与微之比较,微而虚,则戒更发汗;大而虚,则若不误汗又不令汗。洪大云者,热邪乘虚而入之象,与太阳脉至有异同也。曰与桂枝汤如前法,何居乎偏辱桂枝耶?前法转移大汗庸有之,与洪大脉何涉耶?吾谓除却桂枝证外无余证,便无别法以易前方,亦无别方以易前法,桂枝先阖太阳者也,对热邪若冰炭,桂枝复开太阳者也,掷微汗如锋镝,曰形如疟,微汗至矣。热邪放松太阳,转与汗战矣。特句上多一“若”字,微示前法未备之意,指疟状仅露太阳之遗形,太阳仍没收于病形之内,客其形者热有所存,却其热者汗难取胜,不曰二三度发,曰日再发,一鼓汗胜邪,再衰邪胜汗,日延一日未可知,且发热恶寒证不具,热焰早为汗衰,汗液亦无寒分,徒留此不了了之虚形,太阳将安之若素矣。曰汗出必解,汗解所为非桂莫属也。然既两用桂枝矣,倘服至三剂,而太阳之阒寂如故,将奈何?又当为全个太阳谋出路,宜桂枝二麻黄一汤,与手足太阳交换其神通,令太阳翻作麻桂之威信以出,何不汗解之有?此变通桂枝之第八法,亦变通麻黄之第二法。有用麻、桂之名,却无用麻、桂之实者,其穷神达化之仲景乎!方旨详注于后。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擘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

桂枝本二也,阳非阴不治,桂枝有坤柔,故义取其二。麻黄本一也,阴非阳不治,麻黄有乾刚,故义取其一。本论无桂枝一麻黄二汤可知矣。凡主桂枝者可作二汤观,凡主麻黄者可作一汤观矣。然既宜桂枝之二,又宜麻黄之一,岂非二不成二,一不成一哉?又何异麻桂各半汤之不阴不阳哉?吾谓各半汤的是不阴不阳,太极本无极,本方是一阴一阳,无极而太极,各半汤不牵动阴阳,正休养其阴阳,本方更换出阴阳,正还复其阴阳。然则不阴不阳者,不开不阖之谓,一阴一阳者,一开一阖之谓乎?又非也。桂与麻相得,毋庸以阖力见长,麻与桂相得,毋庸以开力见长,且桂枝系之而后解,麻黄发之自能收,二方具有对待往来之妙,所异者桂枝啜粥以解外,麻黄不须啜粥以解表耳。同是覆取微似汗,又曰余如桂枝法将息,是麻黄证亦无如水流漓之虑,况桂枝证与桂枝汤如前法,可为麻黄矩矱乎?乃曲尽桂枝之长,犹特揭之曰汗出必解,岂大汗后可以穷桂枝哉?长沙取如疟之汗,易如反掌,如谓本汤纯为却邪而设,何其以不武小视麻、桂乎?从可知本方与各半汤,皆纳入于无声无臭之中也。各半汤抛空麻、桂,无所谓麻、桂也,取各半而已。本方融会麻、桂,亦无所谓麻、桂也,取桂枝二而已,取麻黄一而已。服桂兼服麻,非服桂枝也。服麻兼服桂,非服麻黄也。服桂枝之二而已,服麻黄之一而已,不称其力称其德。“一”“二”两字,其方意之真宰欤?盖阴阳为生人之命脉,“一”“二”阴阳之点子,篇内于闲中点出,便如神龙之有睛,渺不知其在九霄之上,抑九渊之下也。注家管窥经方,一见麻、桂,只以“两解”二字了之,曾何梦见一隙耶?

曹颖甫《伤寒发微》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不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此条订正。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 生姜一两六铢 杏仁十六枚 甘草一两二铢大枣五枚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渣,温服一升,日再服。

服桂枝汤而大汗出,设风邪即从汗解,脉当和缓,为其风邪去而营气和也;设大汗后不见洪大之脉,而病仍不解,则阳明未曾化燥,故宜与桂枝汤如前法,不妨一汗再汗。此条与后一条为比例,后条脉见洪大,故宜白虎,本条脉不洪大,故仍宜桂枝,传写者脱去“不”字耳。若既服桂枝汤,形似热多寒少之疟,日再发而无定候,但令营气与卫气和,则一汗可愈。然必用桂枝二麻黄一汤者,则以营分之血热,胜于卫分之水气故也。

恽铁樵《伤寒论辑义按》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成本“似”作“如”;“脉洪大者”作“若脉但洪大者”。《脉经》“再”后有“三”字。

志云:大汗出,脉洪大者,肌腠之气,而外合于肤表。标阳气盛,故脉洪大而汗出也。如前啜粥之法,以助药力。

柯云:服桂枝汤后,而恶寒发热如疟者,是本当用麻黄汤发汗,而用桂枝则汗出不彻故也。凡太阳发汗太过,则转属阳明,不及则转属少阳。此虽寒热往来,而头项强痛未罢,是太阳之表尚在,因风邪泊营卫,动静无常,故一日再发,或三度发耳。

《鉴》云:服桂枝汤,大汗出,病不解,脉洪大,若烦渴者,则为表邪已入阳明,是白虎汤证也。今脉虽洪大,而不烦渴,则为表邪仍在太阳也。

丹云:《玉函》有“但”字,可见其无他证也。

铁樵按:此条是救大汗之法。服桂枝汤,当令微似汗,不可如水淋漓。今云大汗出,是服桂枝汤未如前法之故,是桂枝汤不误,大汗出误也。惟其误在大汗出,所以见洪大之脉。须知脉洪大,则热必壮也。

如水淋漓则当见洪大之脉,热不解而反壮也,如此则奈何?曰:不须疑虑,再与桂枝汤取微似汗即得。故曰与桂枝汤如前法。伤寒定法,有汗用桂枝,无汗用麻黄。今上文云大汗出,下文云宜桂枝二麻黄一汤,何以故?曰:以其无汗也。何以知之?曰:观“汗出必解”四字,可见得桂枝二麻黄一汤则汗出,汗出则热解。是热之不解,正因汗之不出,以是知其因无汗而用桂二麻一汤,非因大汗而用桂二麻一汤也。末二句,本是倒装文法,“汗出必解”四字,当在“宜桂枝二麻黄一汤”之下,是则然矣。何解于“大汗”与“汗出必解”两语之前后矛盾?曰:《玉函》《脉经》均作“若脉但洪大者”,各家注释,均注意于“但”字,却不注意“大汗出”之“大”字。须知下文之“汗出必解”四字,正因“大汗出”之“大”字,何以故?本阳证,汗之过当,则成阴证,。如“振振欲擗地”及“汗漏不止”“汗多成痉”诸条皆是,是误汗也。本桂枝证,与桂枝汤是不误也,但服桂枝汤当令微似汗,不可如水淋漓。今服汤后大汗出,是桂枝汤虽不误,而服桂枝汤之法则误,不误则不入阴。法误则救其法,救其法之误须如前法,故曰“如前法”。此为一段,“若”字以后为另一段文字。“若”字后,“形”字前,当有“汗闭”两字省去,此古时文法如此。盖必如此然后简,否则仲景之《伤寒论》岂不如鄙人之讲义一般拖沓乎?然所以知其省却“汗闭”两字,不但因文法,更因病理。凡用药当使药与病相得,与病相得则病当药,病当药,药力发而病去;药与病不相得则病不当药而正气当药,病不当药则药力发而病不去,正气当药则药力发而正愈伤。正气衰一分,病乃进一分。故病与药不相得,则病进。今服桂枝汤后大汗出,即是病与药不相得,汗虽出,病不去。汗出则正衰,正衰则病盛,病盛则传里,传里则表虚,表虚斯形寒,形寒斯汗闭。此所以知“汗出必解”句正从“大汗出”句来也。桂枝证服桂枝汤不为误,不误不致遽变阴证,充其量转属阳明而止。然邪之进亦常以渐,若其势太暴,则正气必起反射作用,而格拒于内。病邪欲传阳明不得则退,却因表闭不得与汗俱出,重复入里。此时邪正格拒,互为低昂,故寒热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欲救正此失,奈何?曰:当助正气,驱邪外达,不当戕正气,使邪内陷。医有喜用泻药者,皆戕正助邪之手笔也。助正驱邪,莫如桂枝汤。以有芍药、甘草护阴,姜、枣和营卫,桂枝解肌达表之故。邪之所以不出,因表闭不能与汗俱出。欲令出汗,莫如麻黄汤。尤宜注意者,此病之来路由于大汗出,今须救正大汗出之失,俾但小汗出乃得。欲令小汗出,莫如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擘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汤二分,麻黄汤一分,各为二升,分再服。今合为一方,将息如前法。此后有林亿等原注,说明药方分量,因无甚关系,从略。大约仲景原意桂枝汤原方取三之二,麻黄汤原方取三之一。林亿等将其分量折算合为一方,故柯氏有背理之语。

柯云:邪气稽留于皮毛肌肉之间,固非桂枝可解。已经汗过,又不宜麻黄之峻攻。故取桂枝汤三分之二,麻黄汤三分之一,合而服之。再解其肌,微开其表,寓发汗于不发之中。又用桂枝后,更用麻黄法也。后人合为一方,是大背仲景比较二方之轻重,偶中出奇之妙理矣。

张云:详此方与各半,药品不殊,惟铢分稍异,而证治攸分,可见仲景于差多差少之间,分毫不苟也。

冉雪峰《冉注伤寒论》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成本似作如,玉函,脉经同脉洪大者。作若脉但洪大者,再下脉经有三字,康平本与上条合为一条。

柯韻伯曰:服桂枝汤取微似有汗者佳,若大汗 出,病必不除矣。然服桂枝后大汗,仍可用之更汗,非若麻黄之不可复用也。即大汗出后,脉洪大,大烦渴,是阳邪内陷,不是汗多亡阳。此大汗未止,内不烦渴,是病犹在表,桂枝证未罢,当仍与之。乘其势而更汗之,汗自漐漐,邪不留矣,是法也,可以发汗,汗生于谷也。即可以止汗,精胜而邪却也。若不用此法使风寒乘汗客于玄府,必复恶寒发热,如疟状。然疟发作有时,日不再发,此则风气留其处,故曰再发耳。必倍加桂枝以解肌,少与麻黄以开表,所谓奇之不去,则偶之也。

金槛曰:服桂枝汤大汗出,病不解,脉洪大,若烦渴者,则为表邪已入阳明,是白虎汤证也。今脉虽洪大,而不烦渴,则为表邪仍在太阳,当更与桂枝汤如前法也。服汤不解,若形 如疟,日再 发者,虽属轻邪,然终是为风寒所持,非汗出必不得解。故 宜桂枝二麻黄一汤,小发营卫之汗。其不用麻桂各半汤者,盖因大汗已出也。

陈蔚曰∶桂枝汤宜令微似汗。若大汗出,脉洪大,为汗之大骤,表解而肌未解。仍宜与桂枝汤,以饮粥法助之。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是肌邪表邪俱未尽。宜桂枝二以解肌,麻黄一以解表。

恽铁樵曰∶桂枝证服桂汤不为误,不误不致遂变阴证,充其量转属阳明而止。然邪之进,亦常以渐,若其势太暴,则正气起反射作用,而格拒于内。病邪欲传阳明不得,则退却,因表闭不得 与汗俱出,重复入里。此时邪正格拒,互为低昂,故寒热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欲救正此失奈何,曰当助正气,驱邪外达,不当戕正气,使邪内陷。医有喜用泻药者,皆戕正助邪之手笔也。助正驱邪,莫如桂枝汤。邪之所以不出,因表闭不能与汗俱出,欲令出汗。莫如麻黄汤,尤宜注意者,此病之来路,由于大汗出,今须救正大汗出之失。俾但小汗出乃得。欲令小汗出。莫若桂枝二麻黄一汤。

冉雪峰曰∶按此条与上条,均是服桂枝汤后,再用桂枝。均是服桂枝汤不解,再用桂枝,值得注意。在康平古本,原是两条合为一条。桂枝氩氲鼓荡,强心暖营,本不是发汗剂,亦不是止汗剂。但气化能出,可以发汗,气摄能收,并可以止汗,适应无穷,在运用何如。昔贤谓外证得之为解肌,内证得之补虚,体会颇较深刻。桂枝既不发汗,何以服之大汗出。查桂枝方注云∶ 遍身漐漐微似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如水流漓,即大汗出之 互词,可见服桂枝不如法,原可大汗。汗出急骤,皮肤外的气机太开泄,皮肤内的气机不接续,几隔绝成两截。汗自汗,病自病,此为病不除的实际。然病虽未除,而亦未坏,病虽未除而有欲去机势。故惟有仍用桂枝自里达外,俾仍漐漐微似汗,内外融洽而解。此是外证关系,亦即是太阳伤风证关系。倘内热渐次遏成。或本身先有伏热。桂枝引动内热,外逼外迫。不宁脉显洪大,而且烦渴引饮,热象已成,甘寒甘润清凉之不暇,而可以桂枝辛温,张之焰而阶之祸。伤寒汲古以白虎汤易桂枝汤,词理较顺。然如此解说,义太肤浅。须知此证太阳病未罢,遂用白虎,即是折其外出,保其内传,热甚当清里,热未甚当解表。表之罢未罢,热之成未成,煞有分寸。下篇第一,六、九条用白虎,明著无表证者四字,值得着眼。本节上半大汗,是表大开。后半如疟,是表较闭。如疟与上八九日如疟一例,但一在不得小汗,一在已出大汗,故一用桂枝麻黄各半。一用桂枝二麻黄一,不宁桂枝白虎,用彼用此,中多奥义,即各半二一。差少差多,亦有明辨。古人运用之妙,领会之深。体例之严如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七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劈)

上七昧,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渣,温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汤二分,麻黄汤一分,合为二升,分再服,今合为一方,将息如前法。成本无本云以下二十九字,玉函云作方。

林亿曰:臣林亿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麻黄汤方,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个,今以算法约之。桂枝汤取十二分之五,即得桂 枝、芍药、生姜各一两六铢,甘草二十铢,大枣五枚。麻黄汤取九分之二,即得麻黄十六铢,桂枝十二铢三分铢之二,收之得十一铢,甘草五铢三分铢之一收之得六铢,杏仁十五个九分枚之四,收之得十六个。二汤所取相合,即共得桂枝一两十七铢,麻黄十六铢,生姜、芍药各一两六铢,甘草一两二铢,大枣五枚,杏仁十六个合方。

柯韻伯曰∶邪气稽留于皮毛肌肉之间,固非桂枝之可解。已经汗过,又不宜麻黄汤之峻攻,故取桂枝汤三分之二,麻黄汤三分之一,合而服之,再解其肌,微开其表。审发汗于不发之中,又用桂枝后,更用麻黄法也。后人合为一方者,是大背仲 景比较二方轻重。偶中出奇之妙理矣。

胡希恕《胡希恕伤寒论讲座》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太阳病篇)上卷,统统以桂枝汤为基础,反复这么说,应该服啊,不应该服啊,服桂枝汤有什么问题啊,或者错服桂枝汤怎么样,净讲这些。

头一节之中,“脉洪大”是错的,讲到后头就知道了,应该是脉浮,洪大改成“浮”就对了,后头有(讲到)。桂枝汤发汗后外不解,脉浮者还用桂枝汤。脉洪大是错的,洪大是个实热之象,是白虎汤证,下边有(讲到),恐怕抄写的时候把下面那个脉写到这里了,这是错的。脉浮,脉浮则病在表嘛。已经服过桂枝汤了,(但)服得不合法。我们前面讲桂枝汤啊,就是微覆漐漐汗出,要是似汗出者更益佳,大汗淋漓,病必不除嘛,这个(服桂枝汤大汗出)就是犯这个(大汗淋漓)病了。吃了桂枝汤,大捂大盖啊,人出了一身大汗,表是不会解的,如果脉浮者可以吃桂枝汤如前法,还像以前服用桂枝汤的方法。

这一段里头也说明一个定法,如果是表证,我们发汗后,就是桂枝汤发汗后表不解还用桂枝汤。那么麻黄汤发汗后表不解呢?可不能用麻黄汤了,也是用桂枝汤,这也是一种定法。所以桂枝汤看起来是一个平稳的方药啊,伤津液不重。下之后也是。太阳病不可下之,要是下之后表不解呢?也可以用桂枝汤。下也伤津液啊,津液有伤而表不解,那只能用桂枝汤。我们以前讲了桂枝汤既是一个解表去热,同时它也是一个安中养液的方药,桂枝汤养津液,所以大汗出之后而表不解脉浮,仍然可以“服桂枝汤如前法”。

“若形如疟,一日再发者”,如果定时发寒热,就是疟疾了,一阵冷一阵热的,一天再发,(也就是)两次,那么这需要桂枝二麻黄一汤。为什么呢?如果吃完桂枝汤而大汗出之后,不出汗了,而是变成疟疾似的,一天两次发寒热。定时发热,这是桂枝汤证。前面也有(讲到),桂枝麻黄各半汤咱们也说了(这个问题),可是它没有汗,这就是麻黄汤证。但是这一段(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汤证多,与上面(那个)身必痒、汗是要出不来那个样子,而且面有热色,那个桂枝麻黄各半汤,麻黄汤证就要比这个(桂二麻一)汤证多一点,所以古人用药严得很呐。这个(桂二麻一)形似疟,它也没有汗,可是麻黄汤证呢?(与)上面那个(桂麻各半)对着一看就知道了,它(桂二麻一)比那个(桂麻各半)少,没有“身必痒,不得小汗出”那种要出汗的情形,所以(桂二麻一)这样子麻黄汤证更少了。所以拿着这个书来看,中医辨证严得很,所以(只有严密辨证)这样才能看好病,他用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剂也是一个极轻极轻的(量)。你看看后头那个方子的解释就知道,他说“本云,桂枝汤二分,麻黄汤一分,合为二升,分再服”。说本来是这么个对药物的用法,桂枝汤用二分,麻黄汤用一分,共计合多少呢?共计合两升。这个合法,古人是这么个办法:麻黄汤也煎好了,桂枝汤也煎好了,随便拿一个东西都行,拿一个匙子也行,你舀二匙子桂枝汤,舀一匙子麻黄汤,往另一个器皿舀,共计舀两碗,那么它们俩还是二比一之比,所以原来的本云,就是仲景以前这个方子(的用法)是这么个办法,就是把这两个方药,桂枝汤取二,麻黄汤取一,取到二升,然后分成两次服。那么现在张仲景就把这(两)个方子的药物合成一方了。将息如前法,将息就是面、肉、五辛那类禁忌,但是这个(方子服用后)不要喝稀粥了。根据药物的分析,林亿他们说,桂枝汤根据原方分量的合法取5/12,麻黄汤取的是2/9,这5/12和2/9比啊,也正是(约)2∶1。这种取法药量更轻了,轻得很了,所以这个方子(桂枝二麻黄一汤)吃下去并不大出汗,稍捂一捂、盖一盖,也就是微微的透表而已。

25条也是冲着桂枝汤说的,所以得的桂枝汤证,(如果)桂枝汤服用不合法,也容易造成大汗出而病不解。如果脉还浮——不是洪大,洪大要改为浮——那么还可以与桂枝汤,像以前的那个饮服法。如果病变成这么一个病:就像疟疾似的,定时发寒热,一天发两次,那么这个时候应该小发汗,用桂枝二麻黄一汤。这一节是这个意思。

任应秋《伤寒论语译》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擘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汤二分,麻黄汤一分,合为二升,分再服,今合为一方,将息如前法。臣亿等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麻黄汤方,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个。今以算法约之,桂枝汤取十二分之五,即得桂枝、芍药、生姜各一两六铢,甘草二十铢,大枣五枚。麻黄汤取九分之二,即得麻黄十六铢,桂枝十铢三分铢之二,收之得十一铢,甘草五铢三分铢之一,收之得六铢,杏仁十五个九分枚之四,收之得十六个。二汤所取相合,即共得桂枝一两十七铢,麻黄十六铢,生姜、芍药各一两六铢,甘草一两二铢,大枣五枚,杏仁十六个,合方。

【校勘】《玉函经》、《脉经》、成无己本:“似”字作“如”。成无己本:“一日”作“日”。《玉函经》:“脉洪大者”作“若脉但洪大者”。《脉经》:“再”字下有“三”字。桂枝二麻黄一汤方。《千金翼方》:杏仁“去皮尖”下有“两仁者”三字。成无己本:“日再服”无“服”字;没有“本云”下二十九字。《玉函经》:“本云”作“本方”。

【句释】“脉洪大”,是血管扩张,血液充实的脉搏,诊察时常鼓指而有力。“形似疟”,即发热、恶寒的间代发作。

【串解】柯韵伯云:“服桂枝汤,取微似有汗者佳,若大汗出,病必不除矣。”陆渊雷云:“大汗而脉洪大,疑似阳明白虎汤证,脉但洪大,则无白虎证,而桂枝证未解也。盖汗出是桂枝、白虎共有之证,洪大是白虎独有之脉,惟白虎尚有以烦渴为主要证,今汗出脉洪大而不烦渴,与桂枝则对证不对脉,与白虎则对脉不对证,是二汤者,皆非的当之剂也。仲景竟与桂枝,不从其脉之洪大,而从其证之不烦渴,可知诊治之法,证重于脉矣。”

总之,服桂枝汤后大汗出,脉洪大,是体温升高,循环亢奋,血液充足,虽分泌稍多,不致于损伤津液,因而仍然与“桂枝汤”以解表。至于一日再发间歇型热,势必浅层血管乍张乍缩,当其收缩时,必复闭汗,所以于三分之二的桂枝汤中再配伍以三分之一的麻黄汤,使其汗彻。所以柯韵伯说:“服桂枝汤后而恶寒发热如疟者,是本当用麻黄发汗,而用桂枝,则汗出不彻故也。”

这条说明服桂枝汤后可能有这两种变证的处理方法。【语译】患太阳中风证,服了桂枝汤后,出了大量的汗,同时脉搏亦洪大有力,这样体力强的人,只要表证未解,仍可再用桂枝汤以解表。假设服桂枝汤后,并没有大量出汗,反而一天再度发作间歇热型,这是汗没有出好的缘故,用桂枝二麻黄一汤继续发汗,并调和营卫,病必然就会好转了。

【释方】本方亦由桂枝汤、麻黄汤合组而成,不同之点,就是麻黄、杏仁两味的分量较各半汤轻,于此说明,药的用量是随证而轻重,不可能执泥古方的定量。本方的适用标准,为间歇型热的发作而自汗出者,正是柯韵伯所谓“再解其肌,微开其表,审发汗于不发之中”。

刘渡舟《伤寒论诠解》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去皮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切 杏仁十六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二铢,炙 大枣五枚,擘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 

【解析】本条论述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出现两种不同情况的证治。 

 服桂枝汤,发汗应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而今汗不得法,造成大汗出,病不仅不除,常可使病情发生变化。“脉洪大者”,指脉由浮缓变洪大。脉虽变但证未变,提示太阳中风证仍在。如脉变洪大,证见烦渴,则属大汗后阳明津伤,表热入里无疑。今证不变而脉变,说明此洪大脉乃是药后大汗,阳气仍盛于外,即所谓“其气上冲”的表现。故仍可用桂枝汤,如前法。太阳中风,大汗出,脉洪大,极易使人误用白虎汤。其误就误在只见脉而不见证,失之于片面。而当太阳中风证候未变之时,过早使用白虎剂,常可遏郁太阳风邪而发生坏证。故临证一定要脉证合参,全面掌握病情,才能克服片面性。 

 还有一种情况是,病人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出现有如发疟疾一样发冷发热,一天发作两次的症状,即所谓“一日再发”。这说明营卫之间尚有小邪未解,但较桂枝麻黄各半汤证的一日二三度发的情况又稍稍轻些,且已经过大汗出之后,故用桂枝二麻黄一汤,调和营卫兼祛小邪,最为适宜。 

 从本方的组成可以看出,它与桂枝麻黄各半汤的药味相同,只是剂量更轻,取桂枝汤原剂量的十二分之五,麻黄汤原剂量的九分之二。本方调和营卫力大而发汗力更小,对大汗出后微邪不解,用之甚宜。桂枝二麻黄一汤与桂枝麻黄各半汤在临床均可治表有小邪而见烦热、身痒的病证。一般地说,凡有表邪见无汗而身疼痛者,当用麻黄汤发大汗;身不痛而痒者,则不可大汗,而宜用此两方之小汗法。这两个方证,寒热交作,其形似疟,但终非疟疾,然而后世用桂枝治疟的思想却由此发展而来。 

 下条则讨论服桂枝汤大汗出后的第三种情况。

倪海厦《伤寒论》 

服桂枝汤,不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服了桂枝汤之后,没有流汗,脉反而洪大的,这就是桂枝汤的力量不够,病人心脏的力量不够,要发发不出来,力量发不到肌表,还在胸腔里面,脉管变大,血一直往外冲,遇到这种病人再给他桂枝汤吃,如果出现如疟,就是忽冷忽热的现象,就是风寒都有了,桂枝汤证是不会有忽冷忽热的现象,桂枝汤的症状是有汗、恶风、头痛、日再发者,一天发一次的,汗出必解,这时用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如何区分:

如果病人发热发冷的时候差下多,发热一个小时完就开始发冷一个小时,就是桂枝麻黄各半汤。

如果病人发热的时候比较多,发冷的时候比较少,代表病人的元阳很足(免疫系统足),这时桂枝加重,麻黄减少,所以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三,芍药二,麻黄一。

桂枝二麻黄一汤方

桂枝一两十七铢 芍药一两六铢 麻黄十六铢去节 生姜一两六铢 杏仁二十六个去皮尖及双仁 甘草一两二铢 大枣五枚劈

右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

张胜兵《张胜兵品<伤寒>》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虐,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二麻黄一汤:

桂枝(一两十七铢),芍药(一两六铢),麻黄(十六铢),生姜(一两六铢),杏仁(16个),甘草(一两二铢,炙),大枣(五枚),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汤两分、麻黄汤一分,合为二升,分再服。今合为一方,将息如前法。臣亿等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12枚。麻黄汤方,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70个。今以算法约之:桂枝取5/12,即得桂枝、芍药、生姜各一两六铢,甘草20铢,大枣五枚;麻黄汤取2/9,即得麻黄16铢,桂枝十株三分株之二,收之得11株,甘草五株三分株之一,收支得六株,杏仁,15个九分枚之四,收之得16个。二汤所取相合,即共得桂枝一两十七株,麻黄16株,芍药生姜各一两六株,甘草一两二株,大枣五枚,杏仁16个,合方。

以下解读内容为精简版,详细解读请查看:第22讲:张胜兵品《伤寒》之太阳病(25条文 桂枝二麻黄一汤)

将第25条条文翻译过来的:服用桂枝汤来发汗,出现大汗之后,脉象洪大,而且个发热、头痛这些表证仍然存在,这个时候应仍给予桂枝汤来治疗,而且服药的方法和以前一样。

如果说大汗出了之后,脉象洪大,又出现了发热恶寒,发热时间长,恶寒时间短,像疟疾一样,一天发两次的,这个时候要用发小汗的办法才能够治愈,应该用桂枝二麻黄一汤来治疗。桂枝二麻黄一汤,取桂枝汤的5/12,麻黄汤的2/9,合在一起,合方为桂枝二麻黄一汤,和我们之前讲的桂枝麻黄各半汤差不多,只是比例上的差异而已。

为什么要调整比例呢?桂枝汤主攻风邪,麻黄汤专克寒邪。桂枝二麻黄一汤里,桂枝汤占大头(2/3量),麻黄汤用1/3,说明病人受的风邪比寒邪多。但整体邪气不重,属于"表郁微证",比桂枝麻黄各半汤治的"表郁轻证"还要轻一级。

这里要特别注意,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出现脉洪大,有两种可能:

表证仍在:继续用桂枝汤。虽然汗出多了,但阳气还在体表抗邪,没有里热症状(如烦渴),说明邪气没入里。

表证变化:出现"形似疟"的寒热交替,说明可能复感微寒,或表邪未尽。这时要用合方,微发其汗。

有个关键点要强调:大汗出后表证未解,但毛孔可能暂时闭合,导致邪气闷在体表。这时候用小剂量麻黄汤开表,配合桂枝汤调和营卫,就像给闷火的灶台轻轻吹口气,让邪有出路。

还要和第26条鉴别。第26条也是大汗出、脉洪大,但多了"大烦渴不解",说明邪气入里化热,要用白虎加人参汤。所以同样是脉洪大,关键看有没有里热症状。

咱们接着聊第25条的深层逻辑。桂枝汤证有个特点——即使被误治过,或者脉象发生了变化,只要表证还在,比如头痛、怕风、发烧这些症状没消,就得继续用桂枝汤。这时候别被脉象迷惑,比如脉洪大或者变缓了,关键看症状!有表证就用桂枝汤,别死磕"脉浮缓"这个标准。

那什么时候不用桂枝汤呢?当症状变脸了!比如发汗后大汗出,脉洪大,但表证不再是单纯的头痛发热,而是变成"形似疟,一日再发"。这啥意思?就像打摆子似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每天来两回。这时候说明表邪发生了变化,得换方子——桂枝二麻黄一汤。

有人可能要问:刚发过大汗,咋还要发汗?关键在这儿:大汗出后表证没解,但毛孔可能闭住了!这时候邪气闷在体表,出不去也入不了里。桂枝二麻黄一汤就是给这种情况量身定制的——用桂枝汤的5/12调和营卫,麻黄汤的2/9开表发汗,比例精准得像中药界的"黄金配比"。

为什么用2:1的比例?因为此时风邪占主导,寒邪是后来复感的。大汗后毛孔开着,容易招寒,但寒邪不重,所以麻黄汤只用1份。这方子就像给闷火的灶台轻轻吹气,让邪从汗解,还不伤正气。

怎么判断该用桂枝汤还是合方?看症状变化!如果发汗后还是头痛发热怕风,继续桂枝汤;如果变成寒热交替,哪怕每天只发两次,也用桂枝二麻黄一汤。记住,大汗出后如果没再出汗,反而出现"形似疟",说明毛孔闭郁了,得用麻黄开表。

有人可能会想:大汗后复感寒邪,会不会加重病情?其实不会。因为大汗后正气稍虚,寒邪容易入侵,但此时正气还能抗邪,所以只是表证变化,没入里化热。这时候用合方,既能解决残留的风邪,又能驱散新感的寒邪,比例恰到好处。

最后强调:用桂枝汤不必死磕脉象!关键看症状。表证在就用,哪怕脉象变了。但如果有里热症状(如大烦渴),那得换白虎加人参汤。这就是中医的"同病异治",症状决定治法,灵活变通才是关键!

看一下其他医家对于词条的看法。

成无己说:《经》曰:如服一剂,病证犹在者,故当复作本汤服之。服桂枝汤汗出后,脉洪大者,病犹在也;若形如疟,日再发者,邪气客于荣卫之间也。与桂枝二麻黄一汤,解散荣卫之邪。

  他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会形成这个形如疟日再发者,是因为邪气客于荣卫之间也。桂枝汤是来调和荣卫的,他认为邪气在荣卫之间,介于桂枝汤和麻黄汤之间的这种表郁微证,用的桂枝二麻黄一汤。他并没有说风邪和寒邪的多少。

《医宗金鉴》说:“服桂枝汤,大汗出,病不解,脉洪大,若烦渴者,则为表邪已入阳明,是白虎汤证也。今脉虽洪大而不烦渴,则为表邪仍在太阳,当更与桂枝汤如前法也。服汤不解,若形如疟,日再发者,虽属轻邪,然终为风寒所持,非汗出必不得解,故宜桂枝二麻黄一汤,小发荣卫之汗。其不用麻黄桂枝各半汤者,盖因大汗已出也。”

那么,《医宗金鉴》这个说法是从另外的角度在说,也有它的道理,而且它解释说明了表邪没有入阳明,区别了白虎汤证。

我个人认为方有执说的很经典,方有执说:“服桂枝汤,证转大汗出,脉反洪大者,乃风多寒少。风邪欲散,而以微寒次之,两者皆不得解,而寒热如疟也,桂枝二麻黄一汤者重解风而轻于散寒也。”方有执虽然说的不多,但是呢,把它的医理阐明的很清楚,我个人认为说的很经典。

柯琴在《伤寒来苏集》里说,他说:“然疟发作有时,日不再发,此则风气留其处,故日再发耳。必倍加桂枝以解肌,少与麻黄以开表,所谓奇之不去则偶之也。此又服桂枝后少加麻黄之一法。”这个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刘渡舟教授他也认为太阳中风,大汗出,脉洪大,容易误认为白虎汤证,误就误在哪里呢,只见脉而不见证,片面的看待问题。那么,太阳中风证候没有变过早的使用白虎剂呢,可以使太阳风邪郁而发生坏病,所以一定要脉证合参,如果只见脉而不见证,那么在这里以证为主,比如说,我们见到了脉洪大,但是他仍是太阳表证,所以还是以桂枝汤。如果只见到脉象洪大,而没有表证的,那也不能用桂枝汤。

如果见到了脉象洪大,而又出现了大烦渴而不解的,那么即可选用白虎汤证。所以呢,这个刘渡舟老师说的非常正确。另外他也解释了桂枝二麻黄一汤和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麻黄各半汤是没有经过发汗的出现的症状,而桂枝二麻黄一汤是大汗出以后,既然大汗出以后就不要再发大汗了,只发微汗了,所以呢,它桂枝和麻黄的比例桂枝会多一些,因为桂枝二麻黄一汤出现在大汗出以后,而桂枝麻黄各半汤前提条件是没有发汗过,没有大汗过。

刘渡舟老师的解释和前人的解释是类似的,比方柯琴。在《伤寒来苏集》里面胡希恕他所说的,争议很大。胡希恕老先生就说这个条文的脉洪大一定是在传抄的过程当中抄错了,它应该是脉浮,我想的话,这种传抄错的可能性有没有呢?有,但是在这里,这种可能性极小,为什么呢?把脉浮者传抄成脉洪大者,把一个字抄成两个字,而且这两又没有直接的关联,古代的竹简呢又是从上往下写的,这种情况之下,把“洪大”误写成“浮”的可能性,太小了。!

我对这种观点呢持保留意见,我个人认为是没有抄错的,为什么呢?首先,我刚才讲的几条,大家应该都听到了,是有一定道理的,这种抄错错的太离谱了,这是第一;第二,我还有临床经验作佐证,如果不是我本人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不会体会到“大汗出后,脉洪大”这种情况。

在2019年,我有幸到北京坐诊。由于我一直生活在武汉,突然换到北京,水土不服,加上吹风受凉,就生病了。这次生病的症状是典型的桂枝汤证。但当时我并没有选择服用桂枝汤,而是喝了一碗姜汤,然后捂着两床被子就睡了。结果,汗如雨下,把被子和床单都湿透了。我亲身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大汗出,但病却没好。正如张仲景所说,“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离,病必不除”。

流了那么多汗,病没好,整个人还相当不舒服。我自己摸了一下脉,脉象洪大。这是因为卫阳与邪气斗争,大汗出后,津液外泄,带着一部分阳气也出来了。同时,表证还在,卫阳还要与表证斗争,所以斗争得更激烈。这个大汗出后形成的脉象洪大,我称之为假性洪大,它和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的洪大是不一样的。白虎加人参汤的洪大是由热导致的,而桂枝汤证大汗出后的洪大,是津液外出携带阳气到卫分,卫阳奋起抗邪而形成的假象。这种洪大脉,稍微带点芤,如按葱管,中空外直,但仍然很大,跳得快。

说到桂枝二麻黄一汤,这个方子在古代的医家里解释得很多,但给出病案的人很少。因为这个方子在临床中用得不多,甚至有些伤寒大家在解释这个条文时都与临床实践有所脱节。比如有一位还在世的伤寒大家,在讲厥阴病时,说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乌梅汤证,认为乌梅汤证可能是古代的病,现在很少见了。但我却见过很多厥阴病的病案,比如胆囊癌、胆管细胞癌、肝癌等,他们的临床表现与乌梅丸证的症状一模一样。所以,学习《伤寒论》不仅要理解字面意义,更要能转化成临床技能。

那么,桂枝二麻黄一汤这个方子呢,后世医家多用于治疗一些感冒轻证、荨麻疹、风疹等皮肤病,以及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等。而我,却用它治疗过干燥综合症,并取得了很好的疗效。

有一次,一个干燥综合症的病人来找我治疗。我用了常规的养阴方法,但效果不佳。于是,我重新采集病史,详细问诊。在问诊中,我发现这个病人在得干燥综合症之前,有一次感冒流了很多汗,然后自己在家发汗,用被子捂,喝姜汤等方法。出了汗后他又怕风,而且在病快好的前两天还打寒战。这不就是《伤寒论》第25条所描述的“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吗?

我断定,这个病人就是在大汗出后,感受了一点点寒邪和稽留在体内的一些风邪,风多寒少,稽留在皮肤营卫之间,导致津液亏少,皮肤不得濡养,从而出现了干燥综合症。于是,我用桂枝二麻黄一汤小发其汗,然后再以养阴生津之品来善后。没想到,这个病就这样被治好了。

所以呀,学习《伤寒论》,学习经典,不能只停留在文字表面,而要在文字背后的医理分析中方见大义。只有理解了医理,才能灵活运用方药,治病救人。

好,那么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我们明天的同一时间不见不散。再见!

伤寒 (21)

最后编辑于 04-11 · 浏览 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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