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的教育,生命尽头切莫让爱如此纠结(转载)
路桂军:关于死亡的教育,生命尽头切莫让爱如此纠结
2021-01-18 16:09
搜狐网 CC论坛
转自:CC演讲公益
备注:视频在底部
由于我们传统文化对生死的忌讳,造成了诸多的生死两相憾,要避免这种锥心之痛,生命教育就要常喊“狼来了”,从而降低对死亡的习得性恐惧,当死亡那一刻来临,可以少一份惶恐,多一份理性。他说,生命教育就是爱的教育。
大家好,我是疼痛专科医师,因为关注癌痛,所以经常参与一些临终的照顾。
参与临床照顾以后我们发现,中国的医疗健康,其实有一个大空白区。我们国家一直在倡导大健康和全生命周期健康,但是我们看到生命后期这个阶段是非常苍凉的。为什么这样说呢?
由于我们传统文化对生死的忌讳,造成了诸多的生死两相憾,要避免这种锥心之痛,生命教育就要常喊“狼来了”,从而降低对死亡的习得性恐惧,当死亡那一刻来临,可以少一份惶恐,多一份理性。他说,生命教育就是爱的教育。
大家好,我是疼痛专科医师,因为关注癌痛,所以经常参与一些临终的照顾。
参与临床照顾以后我们发现,中国的医疗健康,其实有一个大空白区。我们国家一直在倡导大健康和全生命周期健康,但是我们看到生命后期这个阶段是非常苍凉的。为什么这样说呢?







他很惭愧,他说我再想一想。后来他找到我说:“我准备好了,放弃所有,陪她最后。



大家可以看到,心中是有爱的,只是没有表达,以至于生死两相憾!
这就是一种亲情,还有对于手足之情,我们也要表达,否则也会留下诸多遗憾。


我们现在医疗,其实屏蔽了很多这样的消息,为什么这样说?我们的医疗体制是为生的一个医疗。所有的患者,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全力以赴,但如果是一线生机都没有了,我们该做什么,其实我们并不知道。
我们病房就有这样一个例子。有一天,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呼吸困难,一直在用笔写给我们大夫: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我们大夫当时就崩溃掉了,打电话给我说:“老路,你到病房来一趟,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为什么?”
他说:“上医学院,受教育8年,临床工作7年,我所有老师都教给我的是生的教育,要救死扶伤。我从来没被教过如何对待死亡?!仿佛目前这种窘迫现状,是我无能导致的一样。最关键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给病人安慰?怎么跟他沟通交流?”
后来我们这位大夫确实辞职了,他到另外一个医院去救生去了,而我还在这里送死。

吴阶平教授曾经说过一段话,他说:医学现代化的必要标志,就医学活动本身,是否具有对生命的终极关怀和精神心理的体现,技术只有在精神境界才会有意义和价值,生命也只有在这种氛围下才会有尊严。
所以说生命教育 我们要不遗余力地推广。上上周,中国开了“第五届当代生死学研讨会”,从广州飞回北京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时间,因为我天天在做生死教育,我觉得生死教育也应该从自己的家庭氛围中映照出来。我在飞机上写了一个遗书,我特别应景地把真切的自己情况写了一遍。
下飞机之后,我给我儿子发了个短信,我说:儿子在干吗?他说准备去理发。我说,问你个问题可以吗?他说,可以。
我说,现在咱们家庭很稳定,假如有一天我遭遇不测,或者罹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你怎么办?家庭怎么办?
我儿子陷入了大概七分钟的沉默,突然给我打电话过来,他说:“老爸,你实事求是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
我说:“这个问题是我想过的,你愿不愿意听听爸爸的安排?”
他说可以,然后我把我的遗嘱写的很清楚,孩子教育问题、家庭的一些财产问题、自己的一些后事安排问题,其中我有提到如果我真的去世的话,不要做任何无谓的抢救和一些亲人的付出,所有能捐的捐了,不能捐就烧了,然后我的后事一定要从简。如果违背我的意愿的话,就是对我人生的不尊重 对我职业的不尊重!
我儿子说:“好吧”
过了大概几个小时,我就给他发(信息):是不是有一个略有文化,还做生死教育的老父亲很纠结?他说:特闹心,贼闹心,受不了!

所以说死亡教育应该多做,甚至我还想希望给自己办一个忌日。我觉得生日和忌日来比,忌日的意义更大。
生日我们都知道,不外乎庆祝自己来到世界上,感恩父母给你生命,但是忌日呢?假如我明天死,今天我会想很多问题,哪些已实现,哪些未实现,哪些是遗憾的事,哪些还有没有告别?那明天办完忌日以后,几乎是一次重生。
再一个,为什么要办忌日?我发现,因为作为医生角色,见到了太多的青壮年罹患重病之后,他的孩子突然变得特别懂事,懂事得让你心疼,这是被动成长。如果办死亡教育,我想我的家人是主动成长,我的朋友也是。
比如说,张三是我的很好朋友,我每年办个忌日,等我80多岁,垂垂老矣,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会说,这小子终于死了,折腾了好几十年了!


他说不会,会更加难过。
我说那你怎么办?
他说,一个人的时候掉眼泪。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他是我最亲的人,他人生的所有荣耀与苦难,从哪儿开始到哪儿结束,我在的话,我一定要参与。
我说,会不会因为这种爱,伤痛更小一些?
“不会,会死不瞑目的!”
我说:“老张,你就是这样在折磨你妈妈!”
他说,我也能想得通,但是我还是受不了,无法面对这种场景。
我说:“你妈妈今年82岁,她亲历的死亡事件,远远大于你。或许两年没见,早已经想到,你是不是有特殊情况存在?只是怕你伤心,没给你打电话”,然后老张就走了。
过了半个月之后,他让他的爱人反复来找我,说生命尽头希望见见我。我当时很迟疑,因为他开始告诉我,他想见他妈妈,为什么突然想见我?
有一天我还是确实走到他家,他一听说我要去,换了一个比较干净的T恤,躺在客厅沙发上,身体羸弱,面目消瘦,但是见到我,双手合十:“路大夫,谢谢你!一谢你给我镇痛 ,二谢你给我那些谈话。正如你所言一样,我把我妈妈接来了。我妈妈自从进门那一刻,连诧异的眼神都没有,仿佛对所有的事都了然于心。年龄大了,容易睡觉打盹,像个老猫一样,吃完饭以后,坐在我的床边,捏捏我的被子,盖我的脚。路大夫,我特别幸福!”




最后编辑于 2022-10-09 · 浏览 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