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我留学生涯的点滴体会

在结束了15个月的美国进修学习生活后,我又回到了我的原来的岗位,继续从事我以往的工作,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一切对于我来说又象是重新开始的一样。很多人问及对美国的工作、生活的感受。我相信美国这个多元化的社会给每个人的感受会有很大的不同。以下是我部分的经历和体会。
当飞机飘游了30多个小时后,终于在迈阿密国际机场着陆了,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来机场接我的两个中国同事的出现而渐渐平息了,我的住处在离单位20公里远的一所公寓,同住的是迈阿密大学计算机专业的中国女研究生,有独立的卧室,设备齐全的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第二天我便到眼表面研究中心上班了。老板是世界享有盛名的Tseng 教授,我的到来没有给那儿忙碌的工作生活增添一丝涟漪,前几天我便参观了临床和实验室。到了第三天,老板问我要从事临床工作还是在实验室做,得益于我交流学者的自由之身,我便选择了临床。
中心的病人来自美国乃至世界各地,很多都是屡治不愈的眼表面疾病患者,在上班的第2周,老板便让我独立问病史,写病历了。虽然初来乍到,英语口语还不太顺,听力也不太好,而且由于我多年在综合医院眼科工作,眼表面并非我的专业,其它的访问医师有台湾的,伊朗的,墨西哥的,委内瑞拉的,他们的英语和专业基础远远比我强的多,所以我真是捉襟见肘。好在我比较大胆外向,不懂的地方便向病人或同事及时询问,那儿病人的素质很高,他们对自己的疾病都有很深的了解,所以居然有一些专业术语也能懂,并能耐心地拼写给我,几个星期后,工作居然也不那么吃力尴尬了,能应付下来了。
随之而来是科研的压力,在眼表面研究中心的每个医师,包括访问医师,每周的早会都要发言,在做好临床工作外,要求有自己的研究方向。老板在临床和科研方面素以严谨、严厉为著称,曾经有人受不了他的严厉而离开。在前面2个多月,我曾经多次在早会上提出我的科研设想,每次均遭驳回,原因是“没有创新性”,在那儿,只要世界上有其他人做过或雷同的东西,都不会再重复。苦恼了3个月,我终于找到了我的方向,即蠕形螨性睑缘炎,这是一种不管在中国、美国,还是在世界上都不太重视的疾病,我在国内甚至不知道螨虫竟然能长在睫毛上。在阅读了大量的相关资料后,我对于螨虫性睑缘炎的诊断、治疗提出了和前人不同的看法,并得到认可,便着手进行我的临床研究工作。用我所改良的检查方法进行蠕形螨抽样检查。那里的办事效率之高是国内所不能及的。例如,我在某周一的上午早会报告我的试验结果,即75%酒精,10%碘酊, 2%匹鲁卡品,5 0%婴儿香波等体外试验都不能杀死蠕形螨,并推测茶树油可能有杀螨作用后,当即网上定购茶树油,2日后货到便开始了下一轮试验。至于茶树油可能杀螨的设想是我用2天的时间得出来的,本想第一轮试验能找出一个有效的杀螨剂,没想到1个多月实验下来所有试剂均不能杀死蠕形螨,真是万分沮丧,苦思冥想不能就此屈服。于是便上网找线索,联想到人体的体外寄生虫还有头虱,便查找什么试剂能杀死虱子,这一查查出了茶树油,不但能杀死虱子,还能杀死虱卵,便欣喜万分,在早会上提出设想并很快开始试验,结果果然和设想的一致。在进行试验的日子里,由于观察蠕形螨死亡时间需要很长,常常废寝忘食,每日只吃两顿饭,在显微镜旁蹲点守候观察,夜晚看资料,写总结,虽然每日都筋疲力尽,却也自得其乐。
第一篇文章的修改花了1个多月时间,文章往返于老板和我之间不下30次,对于语法,标点,论据,资料的完整性,讨论等细节都反复推敲,直到自己也认为很难挑出毛病为止,我是真服了老板这种严谨的态度,这种态度是我从未遇见过的。这篇论文先是投往Ophthalmology,1个月后拒稿,我决定投往IOVS,同事们都认为不太乐观,因为它更难录用,只有老板支持我。但我仍然满怀信心,因为我相信它的价值。由于不熟悉国外网上的投稿方式,研究如何投稿前前后后花了近2周时间。
在美国工作,生活,很大的体会就是尽量自己解决问题,不要老想开口问,特别是和外国人相处,由于开始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明白便问,我很快就感觉到了不耐烦的表情,之后我便不再老问了。很多的问题都尽量想办法自己解决。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一年内,我的研究结果便已经发表了两篇论著,一篇发表于IOVS, 另一篇发表于BJO。第三篇也已经投往Cornea。在离开的前不久,老板感慨地对我说“真没想到在我的所有学生中,你是唯一在第一年就能做出来3篇论文的”。 让我感到自豪的是,由于我的论文把其它同事们也带上作者,他们都对我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包括一些开始并不太乐意向我提供帮助的人,可以说,这是用汗水和智慧赢得的尊严。
最后编辑于 2022-10-09 · 浏览 1.1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