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阀临床应用专家共识(2025版)
气管切开术作为急慢性呼吸衰竭患者及需长期机械通气患者的关键治疗手段,其应用逐年攀升,研究数据显示发生率为2%~50%[1-2],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以及不同类型的患者中可能存在较大差异[3-6]。气管切开虽具有减少机械通气患者镇静药物使用等一系列优点,但亦会使患者失去上呼吸道的天然屏障,引发多种并发症,从而延长病程并影响治疗效果[7-8]。近年来,语音阀(speaking valve)作为气管切开患者的一种辅助治疗手段,逐渐受到重视。语音阀又称“说话瓣膜”,其工作原理是一种单向阀,在吸气时打开,在呼气时关闭,可恢复患者正常呼气气流的生理路径[9],通过恢复言语功能、改善咳嗽及吞咽功能等多维度生理及心理效应,有助于加速气管切开患者脱机与康复[10-11]。然而,国内语音阀的应用尚不普及,缺乏统一规范,常导致临床应用伴随风险。基于以上背景,本共识编写组通过搜集相关文献,广泛听取专家意见,最终形成语音阀临床应用共识(国际实践指南注册号:PREPARE-2025CN286),以期对临床工作起到一定的参考和指导作用。
1 本专家共识制订方法
本共识由中国医学救援协会重症医学分会、中国医药教育协会重症康复分会发起,启动时间为2024年5月,写作时间2024年8—11月。
1.1 共识目标人群
本共识适用于接受气管切开术的全部人群,包括儿童和成人患者。
1.2 共识使用者
急危重症、呼吸、康复、老年、新生儿、儿科、神经内科、神经外科、口腔科、口腔颌面外科、耳鼻喉科、心胸外科等多学科的医生、呼吸治疗师、康复治疗师、护士。
1.3 共识制订工作组
本共识制订工作组涵盖了重症医学科、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康复科及儿科等相关科室的临床专家,对语音阀的使用流程均有丰富的经验,分为共识执笔组和共识审校组。
1.4 文献检索
本共识英文文献检索以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和Scopus数据库内容为基础,查询已发表的关于语音阀的综述、临床实践指南、共识、指导意见和临床研究。检索词包括“speaking valve”“tracheostomy valve”“automatic speaking valve”“one-way speaking valve”“one-way tracheostomy valve”“one-way valve”“passy-muir valve”“tracheostoma valve”。检索时限:自建库起至2024年11月。对于纳入的文献进一步追溯其参考文献。对上述检索结果进行人工核对,排除以下2项:(1)与检索内容无相关性;(2)动物实验研究。
1.5 证据质量和推荐强度
执笔专家根据目前有限的研究证据和临床操作经验做出的建议,经审校专家审核并修改后一致通过,最后形成19条专家共识。由于缺乏语音阀相关的高质量临床证据,本共识无法根据研究证据级别提供推荐等级,临床应用时应根据具体情况为患者实施个体化治疗。未来将持续关注语音阀应用相关的研究进展和操作规范,力求在未来的版本中形成附有推荐等级的推荐意见。
1.6 利益冲突声明
本共识制订过程中,参与本共识专家研讨会的专家和共识工作组成员均已签署书面利益声明,与医药企业不存在共识相关的利益冲突。
1.7 共识的发布、传播与更新
为了促进共识的传播和临床应用,共识将在专业期刊上发表,发表后将以学术会议、学习班等形式在全国范围进行传播。共识制订工作组将定期进行文献检索、证据更新和评价,计划每3~5年对共识进行更新。
2 气管切开负面生理效应及语音阀获益
【推荐意见1】 气管切开可能导致患者出现发声丧失、吞咽功能障碍、气道廓清功能障碍等多项负面效应,建议临床工作人员尽早关注并积极干预,降低相关并发症风险。
【推荐意见2】 语音阀通过改善气管切开患者的发声、吞咽、气道廓清等生理功能,有助于缩短机械通气和住院时间,加速康复,改善预后。建议常规在气管切开患者中评估其是否具有语音阀使用指征。
气管切开改变了自然呼吸路径,可能会引发多重生理功能障碍[12]。首先,吸入的气体未经过鼻腔加温、加湿和过滤,可能引发气道慢性炎症、分泌物增多及纤毛功能受损,导致气道廓清能力下降[13-16]。同时,由于气流直接通过气管切开导管进出主气道,患者无法正常发声,可能会导致声带因长期缺乏气流刺激而出现萎缩和功能退化[13,17-18]。长时间无法交流会引起患者心理痛苦和焦虑,尤其是儿童患者,还可能造成语言发育障碍[19]。其次,气管切开会使声门的保护作用和咳嗽反射减弱[16];干扰吞咽时声门下压力调节[20-21],使喉部肌肉废用性萎缩[17-18];气管切开导管也会对食管产生压迫[22],这些因素共同导致或加重患者的吞咽困难和误吸风险[18,23-24]。此外,气管切开降低了气道阻力,可能导致气道塌陷,影响患者呼吸功能,最终限制患者的活动能力和耐力[8]。总之,气管切开对于患者可能产生一系列负面影响,对患者的疾病转归造成了显著挑战。
语音阀的应用可使患者恢复正常呼气路径,有利于患者的生理功能恢复。语音阀使得气流重新通过声门,恢复咽腔压力,进而恢复发声,可显著改善患者沟通能力,从而能够缓解患者焦虑与抑郁情绪,提升安全感与生活质量[23,25]。对于气管切开的儿童,语音阀也能改善语言发育[19]。此外,语音阀的使用还增强了呼气相声门下压力,有利于气道分泌物的清除,特别是对长期气管切开患者可降低肺部感染风险。语音阀还可通过促进声门闭合,在吞咽时有效保护气道,减少误吸风险[26]。语音阀通过调节呼气时的气道压力,改善肺功能和呼吸肌耐力,最终改善整体呼吸力学,帮助患者逐步恢复正常呼吸功能[27]。语音阀对于气管切开术患者这些功能的综合提升,可增强患者的活动能力,有助于患者早期恢复日常活动,降低卧床并发症的风险[28]。相关临床研究已证实,应用语音阀可帮助气管切开术患者加速撤机进程,缩短机械通气时间,早日达到拔除气管切开导管的条件。尤其在ICU患者中早期使用,可有效降低ICU相关并发症的发生率,减少ICU和整体住院时间,降低医疗成本[29-30]。对于气管切开的儿童,尤其是2岁以下儿童,常规佩戴语音阀也可显著降低因呼吸道问题导致的住院率[18]。气管切开相关的负面效应及语音阀获益见表1。

3 语音阀相关设备
【推荐意见3】 语音阀设备种类众多且设计多样,建议临床应用时根据患者病理生理状态和个体实际需求合理选择语音阀类型。
【推荐意见4】 建议语音阀设备应进行规范消毒与维护,以延长语音阀的使用寿命,保障患者的使用安全和康复效果。
根据功能和结构,语音阀可分为单向语音阀、双向语音阀及可调节式语音阀[31-32]。不同类型的语音阀在设计上存在差异,主要体现在瓣膜的开合机制上,包括偏开式和偏闭式阀门[33]。偏开式阀门在大多时候处于开放状态,仅在呼气时闭合;偏闭式阀门则在多数时候处于闭合状态,仅在吸气时开放。语音阀均安装在气管切开导管的中心,并在呼气时关闭[34]。
目前国际市场上常见的语音阀类型包括含瓣状阀的Passy-Muir瓣膜、Shiley发音瓣膜、Montgomery瓣膜和Kistner瓣膜,含弹簧圆盘阀的Olympic瓣膜,含滚动球状阀的Shikani瓣膜,以及单向球阀。其中,Passy-Muir瓣膜为偏闭式,适用于标准塑料气管切开导管;Kistner瓣膜为偏开式,是唯一适用于金属气管切开导管的语音阀;Montgomery瓣膜亦为偏开式,适用于标准塑料气管切开导管,并配备“咳嗽释放”功能,需手动调节;Olympic瓣膜为偏开式,适用于标准塑料气管造口管,采用T形结构。尽管不同阀门的结构和关闭机制各异,但在改善患者氧合方面并无显著差异[35]。
语音阀佩戴时的气流阻力受阀门设计及材料等因素影响,阻力大小直接影响患者氧合、呼吸负荷和耐受度[36-38]。有研究比较了多种单向语音阀在气管切开患者中的表现,结果显示Montgomery和Passy-Muir瓣膜在改善语音质量方面表现更好,且Passy-Muir瓣膜获得了更多数患者的选择,这可能是由于偏闭式设计更有助于恢复封闭气道系统的正常生理功能[35]。另一项研究比较了球状阀与其他类型阀门在气流和阻力特性上的差异,结果表明在气管切开导管内套管连接时,球状阀性能更优,且由于球状阀外观较为隐蔽、尺寸较小,便于在衣物下隐藏,更容易被患者接受[33]。另外,有学者提出在语音阀增加侧孔,以期降低气道内压力,同时不影响患者发声,避免高气道内压力导致的不良反应。然而,侧孔数量过多可能会影响发声效果,且在降低气道内压力方面未见显著益处[39]。大多数语音阀在患者咳嗽时需取下,但有学者研发出具备咳嗽功能的语音阀,该阀包含正常语音阀和特殊咳嗽阀2个独立的阀门。患者咳嗽时无需取下语音阀,当咳嗽产生一定气流时,咳嗽阀自动打开,咳嗽结束后自动关闭[40]。这种设计更适合喉切除术后及慢性支气管炎患者,提升了安全性和便捷性。此外,还有整合湿热交换器功能(heat and moisture exchanger,HME)的语音阀能够帮助维持气道温湿化,部分弥补了上呼吸道的生理功能,从而能预防和治疗肺部感染[41-43]。临床应用时,需充分评估患者的病理生理状态,以及考虑个体实际需求和佩戴后反馈,合理选择语音阀类型。
为了确保语音阀的安全使用并延长其使用寿命,使用时应遵循规范的消毒与维护步骤[33]。首次使用前无需消毒,建议每天使用温肥皂水清洁阀门,浸泡10 min左右,可来回摆动清洗,避免使用热水,以防损坏阀门。清洁后应让阀门完全风干。禁止使用刷子、醋、过氧化物、漂白剂或酒精等强力清洁剂清洁阀门,以免损坏材料。当语音阀出现痰液黏附、发出嘈杂声或发生不正常振动时,应及时更换以确保正常应用。通过规范的消毒与维护,可以有效延长语音阀的使用寿命,保障患者的使用安全和康复效果。
4 语音阀适用人群和时机
【推荐意见5】 建议在应用语音阀前对患者进行充分评估,包括:一般情况稳定;具有一定的意识水平及认知能力;气道通畅;可耐受气囊放气;具有一定的气道保护能力;呼吸机支持水平不宜过高。
【推荐意见6】 建议在应用语音阀之前充分排除相关风险,包括:血流动力学不稳;肺部感染未控制;严重上气道阻塞;严重气管切开相关并发症;患者无法耐受气囊放气;气道分泌物过多、过稠且无法控制;以及各种原因导致无法配合语音阀使用的情况。
【推荐意见7】 建议气管切开后机械通气或脱机的成人及儿童患者若病情稳定,每日进行评估,尽早开始使用语音阀,以促进呼吸康复,利于加快撤机以及拔管进程。
【推荐意见8】 建议已经进入撤机拔管流程的气管切开患者,应用语音阀代替传统的堵管方式,以减轻患者不适感。
在欧美国家,气管切开术后的语音阀应用评估主要由专业语言治疗师进行,在我国则由医生、护士、呼吸治疗师或康复治疗师承担,本专家共识制订了语音阀使用流程,见图1。

因各种原因接受气管切开的成人或儿童患者,若存在以下使用需求时,均可进行语音阀使用前评估[30]:(1)患者行气管切开后需要恢复语言交流能力时;(2)患者需要心理支持,减轻焦虑情绪,提高自信心和生活质量;(3)患者需要改善吞咽功能,增强咳嗽、排痰能力以及改善通气功能时;(4)有撤机需求或长时间呼吸机通气存在撤机困难的患者。
对于存在语音阀使用需求的患者,国内外多项研究均建议在使用前评估是否满足以下条件,以提高治疗成功率。(1)一般情况稳定:语音阀锻炼需在患者处于病情相对平稳的状态下进行,多数研究要求患者血流动力学稳定,无血管活性药物使用,同时无任何器官衰竭表现[30,44-45]。(2)意识水平:语音阀适用于对语言功能和心理康复存在需求的患者,患者需存在交流意向并能够配合操作[30,44]。部分研究中要求患者意识完全清晰、指令动作明确,并可自己完成知情同意,也有研究将格拉斯哥昏迷评分(Glasgow Coma Scale,GCS)≥9分、ICU患者意识模糊评估法(Confusion Assessment Method of Intensive Care Unit,CAM-ICU)阴性,以及RASS镇静躁动评分(Richmond Agitation Sedation Scale,RASS)-1~+1分作为入选标准[46]。(3)气道结构:佩戴者需要满足上气道结构通畅以避免呼气气流排出受阻,使用前需进行评估以除外可能导致上气道梗阻的情况,包括严重气道狭窄、声带麻痹以及解剖结构异常等。同时还需除外其他可能导致患者气道情况不稳定的操作相关因素,如气管切开术术后大量出血、气管切开术导管气囊漏气、气管切开术造口漏气、严重皮下气肿、气胸等严重并发症[10,27,45-48]。目前推荐语音阀使用前可用内镜直接观察是否存在气道结构性问题[45],或通过测量呼气时气管切开术导管尖端的腔内压力,即跨气道压力(trans-tracheal pressure,TTP)来反映患者的呼气末压力,若TTP升高提示患者存在上呼吸道阻塞的情况。一项回顾性队列研究显示TTP >10 cmH2O(1 cmH2O=0.098 kPa)与语音阀不耐受相关的临床症状有关,需在严密监测下使用[49-50]。(4)耐受气囊放气以及一定的气道保护能力:语音阀佩戴时要求患者能够耐受气囊松气,部分患者在初次气囊松气时会产生不适感,可能需要较长时间进行适应。此外在放松气囊的过程中,患者应具有一定的气道分泌物清除能力以维持气道通畅,若患者存在分泌物过多、过稠且无法有效廓清时不宜进行语音阀佩戴[11,44,51-52]。(5)呼吸支持水平:患者存在自主呼吸且能有效触发呼吸机,具有足够的气体交换能力,无需过高的呼吸机支持水平以维持氧合,如满足呼气终末正压(positive end-expiratory pressure,PEEP)≤10 cmH2O、吸入气体中的氧气浓度(fraction of inspired oxygen,FiO2)<60%、吸气峰值压力(peak airway pressure,PIP)<40 cmH2O的情况下经皮血氧饱和度(peripheral capillary oxygen saturation,SpO2)>90%、动脉血二氧化碳分压(partial pressure of carbon dioxide in arterial blood,PaCO2)<60 mmHg时,才可尝试佩戴语音阀[9,30,45-46]。
关于语音阀的应用时机,在欧美国家中通常在完成经皮气管切开术48 h后评估患者是否可接受语音阀的使用,少数中心将评估使用的时机提前至气管切开术后4 h。对于语音阀早期使用的安全性和获益,虽然目前没有足够的高级别证据支持[29,53],但一项前瞻性研究中,比较了提前使用(气管切开完成后12~24 h
内佩戴语音阀)和标准使用语音阀(气管切开完成后48~60 h内佩戴语音阀),两组均未发生误吸和低氧血症等不良事件,在语言可理解性评估方面亦没有显著差异,但提前使用组的患者语音阀耐受时间更长,并且在出院时拔除气管切开导管的比例更高[46]。国内一项前瞻性研究,在接受长期气管切开并已进入撤机拔管流程的患者中,评估了结合语音阀使用的标准化气管切开拔管方案的可行性,结果显示语音阀能够减轻患者不适、提高长期气管切开通气患者的撤机拔管成功率[45]。
5 语音阀过程监测和管理
【推荐意见9】 建议在佩戴语音阀前进行常规吸痰和声门下吸引,并确认气囊完全放气。
【推荐意见10】 建议在佩戴语音阀过程中常规进行生命体征监测,如心率、呼吸频率、SpO2、血压等。
【推荐意见11】 建议在佩戴语音阀过程中评估患者的发声能力,推荐使用嗓音障碍指数(VHI-10)、主观听感知评估参数(GRBAS)等进行评估,必要时结合电子喉镜筛查。
【推荐意见12】 建议在佩戴语音阀过程中评估患者的咳嗽能力,推荐使用半定量咳嗽评分量表。
【推荐意见13】 建议在佩戴语音阀过程中评估患者的吞咽功能,推荐使用染料试验、洼田饮水试验,必要时结合电子喉镜吞咽功能(flexible endoscopic evaluation of swallowing,FEES)评估。
【推荐意见14】 建议在佩戴语音阀过程中常规加强气道温湿化治疗。
【推荐意见15】 建议雾化治疗时取下语音阀,以降低阻塞风险并避免药物浪费。
当佩戴语音阀后,患者吸气时主要气流进入气道的过程未发生改变,但呼气时气流不再通过气管导管,而是从气管切开术导管与气管之间的间隙呼出,从而恢复患者的发声及吞咽功能。为了使气流从气管切开术导管和气管间隙通过,人工气道气囊的密闭作用将不再被需要,并且为了尽可能增大呼气的通道和降低呼气时的阻力,保证应用语音阀的安全性,降低窒息风险,应确保将气囊充分放气甚至必要时更换更小号的气管切开术导管。当人工气道气囊被抽空后,患者上呼吸道和声门下的分泌物会存在误吸进入下呼吸道、增加肺部感染的风险。另有研究表明,语音阀的瓣膜被分泌物中的微生物污染后更易导致阻力增加和语音阀失效[48],所以在操作前应将患者气道内、上呼吸道内和声门下的分泌物充分吸净,并且在气囊放气后应根据情况评估是否需要再次吸痰。
在佩戴语音阀前,应常规获取患者的基线生命体征,包括但不限于心率、呼吸频率、SpO2、血压等[54]。在佩戴语音阀的过程中,应继续监测患者的生命体征,以防出现病情变化。部分患者在佩戴语音阀初期可能会出现不耐受的情况,尤其是机械通气患者可能会因为大量漏气产生的刺激而出现不耐受[46]。
通常佩戴语音阀后患者可立即发声说话,临床可应用VHI-10从嗓音功能、生理和情感3方面对患者嗓音进行评估[55],或通过GRBAS对患者的嗓音功能从总嘶哑度G、粗糙声R、气息声B、无力声A、紧张声S 5个方面进行评估[56],必要时可应用电子喉镜检查患者是否存在发音障碍[57-59]。若患者无法发声或发声较少,需要评估患者是否能完成发声动作或是否存在呼气气流不足情况,如吸气肺容积不够、气管切开导管的尺寸过大、上呼吸道存在阻塞和阻塞程度大、动态气道塌陷或气道狭窄、痰液或分泌物阻塞、气囊放气不彻底、肺顺应性差等原因。
患者佩戴语音阀前因上呼吸道无气流通过,感觉感受器关闭,患者常感受不到存在的分泌物,导致患者咳嗽反射减弱;患者佩戴语音阀后,气流进出于上呼吸道,能够加强上呼吸道对于气体的感受力,使其充分感知到分泌物的存在。临床上可使用半定量咳嗽评分量表(Semiquantitative Cough Strength Score,SCSS)对患者佩戴语音阀后的咳嗽能力进行评估[60]。评分标准如下:0分,没有咳嗽;1分,没有咳嗽,但可以听见口腔里的气流声;2分,弱(勉强)可听到的咳嗽;3分,清晰可听到的咳嗽;4分,较强的咳嗽;5分,连续强咳。根据这个评分标准,可以将患者分为咳嗽力度弱(0~2分)和咳嗽力度强(3~5分)两组。部分患者首次佩戴语音阀后会出现剧烈咳嗽,这和患者对气流的不适应以及上呼吸道分泌物有关,需密切观察患者生命体征,必要时及时取下语音阀。
正常人吞咽时声门下气压可高达8~10 cmH2O,这可帮助清理声门上的残留物。而气管切开破坏了呼吸道的完整性,使声门下气压降至0~1 cmH2O,导致气管切开术患者容易出现误吸[61]。在患者佩戴语音阀后,正常呼气气流的恢复可以促使声门下气压恢复接近正常的吞咽环境。声门下气压的存在通过刺激声带的闭合反射,从而对于食物残留物和分泌物起到重要的清理作用。临床上可采用染料试验、洼田饮水试验等评估患者吞咽功能,必要时可选择FEES评估[58,62]。
佩戴语音阀时,患者吸入的气流主要是经语音阀和气管切开导管进入主气道,但这部分吸入气体的温度和湿度均不符合气道的生理需求。持续吸入温度和湿度不足的气体会导致分泌物变黏稠、气道黏液-纤毛系统功能障碍,增加分泌物管理的难度。因此,佩戴语音阀时,临床上可采用主动湿化方式如经气管切开雾化罩或使用主动湿化器将吸入气体加温加湿,连接至气管切开雾化罩并置于患者语音阀上[63]。另外,有研究发现使用吸湿冷凝湿化器加湿,也可以取得较好的湿化效果[64]。
语音阀使用时,患者在雾化治疗时气溶胶会沉积或附着在语音阀上,导致语音阀阻力增加,容易诱发患者呼吸困难、呼吸增快等症状。若雾化药物黏度较大或长期进行雾化,甚至可能引起严重的阻塞,导致患者窒息。另外,药物附着在语音阀中,也会引起大量的药物浪费,降低雾化治疗效果。因此,常规雾化治疗时应取下语音阀,待雾化治疗完成后再继续佩戴[7]。
6 终止佩戴语音阀
【推荐意见16】 多数患者在初次佩戴语音阀时并不能耐受,建议临床上可每日计划性佩戴并逐步延长使用时间来帮助患者适应,当患者耐受性指标异常时应立即停止佩戴语音阀,及时移除并恢复佩戴前的通气支持。
【推荐意见17】 建议患者佩戴语音阀连续堵管时间超过24~48 h,每8 h内吸痰次数不超过2次,且满足其他各项拔管条件,可考虑拔除气管切开导管,并停止佩戴语音阀。
患者佩戴语音阀时,多数患者在初次使用时并不能耐受,建议临床上可每日计划性佩戴语音阀,并逐步延长使用时间来帮助患者适应[28]。佩戴语音阀时,需关注患者的反应及耐受性指标的变化,包含心率、SpO2、呼吸频率、血压,是否存在过度咳嗽,上呼吸道分泌物增加等情况[59]。当指标出现异常时,需要立即停止佩戴语音阀,及时移除语音阀并恢复佩戴前的通气支持。一项大型、多中心的随机对照试验评估了气管切开术后不同阶段患者佩戴语音阀的时间:当气管切开术后12~24 h,语音阀佩戴耐受时间为5~35 min;当气管切开术后48~60 h,耐受时间为5~60 min;当气管切开术后2周,耐受时间为45~720 min[46]。另一项研究表明,患者在首次佩戴语音阀2 d后,患者普遍耐受时间可超过2 h,并且这类患者后续长期佩戴也是安全的[54]。临床上,佩戴语音阀进行堵管试验可以提高气管切开导管拔管的成功率[65]。有研究认为需要满足佩戴语音阀连续堵管时间达48 h后可考虑拔除气管切开导管[66],另一项研究则建议佩戴语音阀连续堵管24 h作为拔除气管切开导管的指征[67]。大部分中心当患者佩戴语音阀时间满足要求后,需要满足其他各项拔管条件,方可考虑拔除气管切开导管,并停止佩戴语音阀,比如佩戴语音阀连续堵管的患者拔管前同样要求每8 h内吸痰次数不超过2次[65]。另有学者建议,对于拔管困难或风险较高患者中,可通过逐步减低气管切开导管管径配合语音阀应用,再考虑拔除气管切开导管[67]。
7 不良事件及处理
【推荐意见18】 语音阀是一种相对安全的装置,使用过程中不良事件发生率较低且多与评估不充分、使用方法和流程错误、缺乏监测等有关。在佩戴语音阀时,建议重点评估患者舒适度和监测生命体征的变化以尽早识别不良事件发生。如发生不良事件,应及时查找原因并积极处理。当出现危及生命状态时,须立即撤除语音阀,恢复原有呼吸支持方式。
目前多项研究证实,在专业人员的正确指导下佩戴语音阀是一种安全有效的方式[46,54]。然而,也有研究报道了由于语音阀使用不当或管理不善等因素导致患者出现严重并发症[68-69]。KRESS等[70]回顾了1997年以来发生的25起与语音阀相关的不良事件,其中92%为严重并发症,如SpO2下降并伴随窒息、心跳骤停、气胸,最终36%的案例死亡。因此,医疗团队必须对语音阀使用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良事件保持警惕,并采取适当的预防和应对措施。据相关研究报道,语音阀相关不良事件包括但不限于低氧血症、气道廓清障碍、剧烈咳嗽、气道湿化不足、误吸、气压伤、心跳骤停等。为了确保患者安全,患者的主观感受是判断语音阀使用成功与否的重要信号,医护人员应对患者胸闷、气促等主观反馈给予高度重视,同时应严密监测心率、血压、呼吸频率和SpO2等生理指标。一旦出现生命体征剧烈波动,如:SpO2较基线值降低10%;心率变化超过20%,或出现新发心律失常;呼吸频率超过35~40次/min;血压变化超过20%,或需要增加血管活性药物来维持[54,71-73],必须立即撤除语音阀,恢复原有呼吸支持方式,同时要及时查找原因并进行处理。语音阀相关不良事件的原因及处理措施见表2。

对大多数患者而言,在语音阀使用前后氧合指数无显著差异[46,54,63],但少数患者可能会出现明显的低氧血症[30],其可能原因包括:(1)患者基础呼吸功能较差,本身通气和换气不足导致语音阀使用过程中容易出现低氧血症;(2)患者存在气管切开导管过粗、气囊排空或分泌物引流不充分,表现为气道阻力增加和通气量下降;(3)语音阀使用过程中,部分气体可以经口鼻腔吸入,这部分摄入的空气会降低实际吸入氧浓度。在语音阀使用过程中可根据患者呼吸功能状况,在气管切开处应用氧气适配器、气管切开面罩或必要时应用呼吸机提供氧气治疗和呼吸支持,若考虑由于经口鼻呼吸引起低氧血症时,可通过鼻塞导管、氧气面罩或经鼻高流量氧疗进一步增加氧供。
患者呼吸功能不全和气管切开本身会导致咳嗽能力下降,而部分患者佩戴语音阀后可表现出呼气相气道阻力增加并进一步降低气道廓清能力。使用过程中若出现痰液增多或廓清困难表现时,建议移除语音阀进行气道内充分吸引,分析引起廓清障碍的可能原因并进行针对性处理。每次吸引完成后,应对患者生命体征做进一步评估。若生命体征在吸引治疗后迅速恢复稳定,可考虑继续应用语音阀。对于气道分泌物过多需频繁吸引的患者不建议佩戴语音阀[46]。
初次佩戴语音阀时,恢复的上呼吸道气流会刺激患者咳嗽。气囊充气时,上呼吸道无气流经过,导致感觉缺失,即使分泌物聚集也不会或较少引起咳嗽。抽空气囊并放置语音阀后,呼出气流经过上呼吸道并恢复局部感觉,移动的分泌物将诱发患者咳嗽反射。此时,应辅助患者咳痰或充分吸引分泌物。若咳嗽消退,表明患者适应,可继续应用语音阀;若患者咳嗽持续或表现出痛苦,须立即移除并重新评估是否继续应用语音阀。
佩戴语音阀期间,气体可经气管切开导管及口鼻腔共同吸入,存在气道湿化不足的风险,尤其是在长时间使用时。气道湿化不足的可能原因包括:(1)患者痰液黏稠,湿化效果相对不足;(2)湿化设备选择或设置不当、湿化水不足或设备故障。临床表现包括患者喉咙干燥、频繁咳嗽、痰液黏稠、气道阻力增加、痰痂形成、呼吸困难等,严重可致气道阻塞。如发现气道湿化不足,应迅速调整湿化策略,及时清理痰液或痰痂:(1)根据患者痰液黏稠度,评估湿化需求,使用恰当的湿化设备或调整湿化设置。对于气道分泌物过于黏稠、难以咳出的患者不建议佩戴语音阀;(2)及时补充湿化水,确保有效加湿,防止气道干燥。
佩戴语音阀前,应充分评估患者是否存在误吸风险,对于存在高误吸风险的患者,不建议佩戴语音阀,因为语音阀并不能完全消除误吸[16,74-78]。建议佩戴前1~2 h停止进食,使用期间将床头抬高30°~45°,气囊放气前充分吸引口鼻腔及气囊上分泌物,可降低误吸风险。若发生误吸,应重新评估患者是否具备佩戴语音阀的条件。
对于喉切除术后的患者,因其语音阀置入于气管与食管之间,存在将语音阀误吸入气道的风险[78-81],相关发生率为0.75%~23.5%[81-82]。临床表现不具有特异性,包括:咳嗽、发烧、咯血、呼吸困难等,可急性发作,也可为慢性、隐匿性发作。患者常有跌倒、咳嗽、语音阀丢失等病史,胸片、计算机断层扫描、支气管镜检查有助于诊断。一旦发现语音阀误吸入气道,应尽快移除,取出的技术难度及相关并发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建议这类患者在佩戴语音阀时可连接到气管切开导管固定带上,可预防语音阀被误吸入气道。
气压伤是佩戴语音阀时可能发生的严重不良事件之一。若操作者未将气囊完全放气,患者将无法充分呼气、肺内压力将异常升高,从而出现剧烈咳嗽、心动过缓,甚至继发气胸和心脏骤停,危及生命。气囊未充分放气时,气压伤发生率可高达40%[70],未将气囊完全放气的可能原因包括:(1)操作者对使用规范不熟悉或操作不当[69];(2)误将语音阀当成HME[68]。为预防气压伤,建议在气囊上贴上醒目的警告标签,提醒医护人员注意气囊的状态,防止其被误充气。还可以在患者床边张贴语音阀使用流程及细节说明,对医护人员以及患者家属定期开展培训,确保语音阀的正确使用。
气管切开患者在初次放置语音阀时可能会感到焦虑,这种情绪源于对语音阀的陌生和对自身呼吸与发声能力的担忧。因此,在佩戴语音阀前,对患者进行全面的教育非常重要。建议佩戴前应详细向患者解释语音阀的功能,帮助患者理解呼气时气流和分泌物通过上呼吸道、流出口腔的过程。另外,可采用分散注意力的技术,鼓励患者参与社交活动,如交谈、观看电视或打电话。还可以使用视觉辅助工具,如肺量计、镜子、棉花、羽毛、哨子或吹气泡等,可有效协助患者练习口腔呼气,增强患者对呼吸和发声的掌控感。
8 语音阀管理团队建立和培训
【推荐意见19】 建议成立气管切开患者语音阀管理团队,成员包括医生、呼吸治疗师、言语治疗师以及护理人员,并对语音阀临床应用进行专项培训,负责气管切开患者应用语音阀期间的评估和监测,减少院内不良事件的发生。
【推荐意见20】 建议对于需要长期应用语音阀的患者,语音阀管理团队应加强对患者及家属的宣教,包括口头宣教、视频宣教以及制作应用手册或宣教卡,以减少院外不良事件的发生。
语音阀的临床管理是一个复杂的多学科协作过程,需要建立专门的管理团队,对患者进行持续评估和监测,确保患者在院内外佩戴语音阀时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多项研究显示建立多学科气管切开团队可以改善气管切开患者的拔管时间、住院时间及气管切开相关的不良事件[83-86]。团队的组成应当涵盖不同专业领域的专家,成员包括医生、呼吸治疗师、言语治疗师及护理人员。
目前,临床医务人员在佩戴语音阀方面存在显著的知识缺口,多学科语音阀管理团队可通过教育与培训提升医护人员在语音阀应用的知识与技能,提高其管理气管切开患者的整体能力[87]。培训的重点是让团队成员掌握语音阀的基本原理、临床适应证和禁忌证,以及操作流程和维护细节等。具体培训内容包括:(1)语音阀的设备特点及工作机制。(2)语音阀的使用流程,包括评估、安装、清洁、维护和撤除的具体操作步骤。(3)语音阀应用期间的监测:包括生命体征、发声能力、耐受程度、吞咽功能、分泌物管理能力以及呼吸状况的变化。(4)对语音阀使用过程中常见的不良事件的应对技巧,例如低氧血症、呼吸窘迫和气道阻塞等紧急情况。通过系统化的培训,团队成员能够提高对患者的综合评估能力,减少院内不良事件的发生,确保语音阀的安全使用。
另外,对于需要长期应用语音阀的患者,出院后的管理也尤为重要。为了减少院外不良事件的发生,建议管理团队加强对患者及其家属的教育和指导,避免因使用不当而导致不良事件的发生。其中宣教形式包括(1)口头宣教:在患者出院前,团队应向患者及其家属解释语音阀的正确使用方法,包括如何清洁、维护。(2)视频宣教:可以利用相关的视频宣教材料,展示语音阀的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3)应用手册或宣教卡:制作简洁明了的应用手册或宣教卡,涵盖语音阀的使用要点和常见问题的处理方法,便于患者和家属在院外随时查阅。除了出院前的宣教,需确保患者在院外佩戴语音阀期间能够得到必要的指导与帮助。团队可以通过定期随访电话或视频会诊,了解患者在家中的使用情况,并为其提供个体化的指导。此外,若患者及家属在使用过程中遇到任何疑问或问题,应及时去医院就诊,寻求专业意见。
随着语音阀在气管切开患者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语音阀规范化应用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希望本共识可以帮助临床操作者深入理解并掌握语音阀生理学效应、语音阀设备选择和消毒防护、使用人群和应用时机、使用流程和监测、不良事件和处理、终止和撤离、管理团队建立和培训等内容,从而规范整个治疗过程。尽管语音阀目前设计和临床应用相对成熟,但未来还有很多需要探索和研究的地方。汇总了共识参与编写组和审校组的各位专家意见,相关研究方向见表3。相信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和技术的不断发展,语音阀在气管切开患者的康复中将会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共识制订专家组成员
执笔专家(以姓氏汉语拼音排序):阿曼古丽·莫明(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陈颖(广东省人民医院老年重症医学科);段开亮(浙江大学附属邵逸夫医院呼吸治疗科);居旻杰(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雷鸣(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七人民医院急救医学中心、重症医学科);李柳村(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李悦(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康复医学科);刘凯(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刘盼(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重症医学科);刘萍(中山大学附属第七医院重症医学科);罗嘉文(中山大学附属第七医院重症医学科);罗竞超(四川省人民医院重症医学中心);罗亮(中山大学附属第七医院重症医学科);钱易婍(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王缓(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王叙锦(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王振(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呼吸治疗科);亚夏尔江·穆合塔尔(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张诗敏(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朱媛(中山大学附属第七医院重症医学科)。
审校专家(以姓氏汉语拼音排序):蔡国锋(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蔡毅峰(潮州市中心医院呼吸内科);常志刚(北京医院重症医学科);陈尔真(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重症医学科);陈健(新疆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陈力(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全科医学科);陈仲清(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重症医学科);成守珍(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护理部);戴青青(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邓杨嘉(重庆市中医院急诊重症医学科);丁仁彧(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重症医学科);付守芝(武汉市第三医院重症医学科);傅卫军(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重症医学科);皋源(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重症医学科);葛慧青(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呼吸治疗科);宫晔(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重症医学科);郭丰(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胡炜(西湖大学医学院附属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胡晓旻(天津市第三中心医院心脏中心);霍速(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江荣林(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重症医学科);蓝海兵(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重症医学科);李刚(湖北省中医院急诊重症医学科);李金秀(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重症医学科);李颖川(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李永胜(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重症医学科);刘毅(天津医科大学第二医院重症医学科);路晓光(大连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罗益锋(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马加贵(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康复医院;瞿洪平(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重症医学科);任敦强(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单毓强(西湖大学医学院附属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胃肛肠外科);沈枕巍(上海市健源康复医院);史亮(中国人民解放军北部战区总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宋永巍(黑龙江省佳木斯大学宏大医院);唐建国(复旦大学附属上海市第五人民医院);唐晓(广西中医药大学附属瑞康医院);王继军(陕西省人民医院康复科);王荣辉(广西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王小闯(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王晓华(中山大学附属第七医院肾脏病中心);王晓蓉(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重症医学科);王昱(甘肃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习佳飞(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研究室);夏金根(中日友好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谢克亮(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麻醉科与重症医学科);邢锐(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杨荣利(大连理工大学附属中心医院重症医学科);余云华(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九〇〇医院干部二科);张继松(杭州泰康之家大清谷医院);张美齐(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杭州市中医院);张涛(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上海市第七人民医院);张旃(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康复科);赵文杰(海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朱彪(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
参考文献
最后编辑于 13 小时前 · 浏览 183